6/29/16

06/29 六月在夏天又去了海邊

生日那天,一家三人開車去了名為「海邊曼徹斯特」(Manchester-by-the-Sea)的小鎮,鎮上守著一片美麗的「唱歌的沙灘」(The Singing Beach)。穿著橙色背心的救生員都是本地的青年,在人未聚集起來之前,自己先拿著衝浪板,在涼涼的浪裏浮游嬉戲。

似乎從去年秋天開始就一直在渴念大海。想念站在岸邊,遠望茫無際涯的海面,而潮水有信,夕漲朝落,周圍是城市也好、荒野也好。

受陳昇的歌浸染太深,這句不知所云的歌詞,竟然成為了一個每年的念想。「因為要記住你的模樣」。好像要面對一個闊大、豐富而遙遠的存在,才能印證初心,才能照見以往許許多多個六月裏的自己。也好像就此可以把一些有形無形的重負,就這麼輕輕地留在海邊,然後離去繼續生活,等到下一次在另一個岸邊來收起漂流瓶。

鎮上有家令人驚喜的舊書店,叫做「曼徹斯特書邊」(Manchester by the Book)。花四美元收了一本艾略特的《四個四重奏》。看了他們的網頁,冬天店門口大雪紛飛的樣子,忽然覺得很迷人。想要等到老去的時候,也找個地方開一家類似的舊書店,然後雇一個眼神光亮的年輕人幫忙看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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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/24/16

06/24 除草

翻譯終於初步脫稿。二十二萬多字。好像忽然有在別處寫中文的餘裕了,因此特來除草。

公投營造一種直至最後一刻都還不確定的懸念,但右轉的總體態勢早已清晰。在電視直播前度過整晚的人們,無法面對、拒絕理解投票人群中百分之五十二的好惡,似乎只是在浪費時間、絞著手無所作為。臉書上一位好友的評論:新自由主義以及反新自由主義的政治正在走向終結。在發達國家中,流行玩轉後民族主義(後現代)政治數十年,而今則被重新湧動的民族主義政治當面一擊。而如Patrick Cockburn在最近的倫敦書評報導中所說,第三國家則患上了所謂的「索馬里症候群」--即原本專制但穩定而世俗的民族國家紛紛破產,取而代之的是以極端宗教教義為旗幟的新型「超國家」。西方知識界忙著「在民族主義史學的棺材板上釘釘」,卻發現自己門前失火,好似回到十九世紀。

我們需要努力去理解新的政治光譜的形成,及其在廣泛社會層面可能的後果。

C鎮的初夏依然美麗。每每有一種自己的本命月、快要轉運的錯覺。時而想起在這裡度過的第一個夏天,低垂而輕盈的雲朵,讓人心中熨帖。昨晚是夏至後一天,從超市買好東西出來,西面天空有酒紅色的晚霞。湖畔的草花大抵是連綿盛開、紫紫黃黃,而人家園子裏輪到的是野百合、月季和細小的薔薇。今年不知怎的還沒有注意到繡球花。

一本書交代過去,另一本書在心裡逐漸成形。每天能做一點也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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