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/21/14

12/21 冬至

在年末回到B城,毕竟还是不同于平日。行人渐少,冻酸奶店员工去休冬假,出门开始害怕购物。给自己很多的时间睡过去,发现又重新需要对他人的日常生活时刻产生影响、负责任,感到不安和笨拙。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domesticity。

但这些都是老问题了。翻看过去的年末日志,想起那几个在芝加哥的冬天,白日无事,一个人去铁路桥下买咖啡,再走几步到湖边,遥望楼群划出的天际线。境况变迁,从今年开始,B城从工作地成为休憩地。每次从火车站出来,到中国城的小饭馆点一碗面、一屉小笼包,也已经可以解决掉相当一部分的乡愁了。

反正过了今天,白昼又会不着痕迹地延长。虽然还没有看到雪的影子,已经开始盘算四月。说得就好像在后面几个月里,很多事情都会按部就班地发生,比如上台讲课、左周右旋于诸般事务中间;每天深夜放下电话,切换到航行模式,想象自己正飞向远方,然后沉沉睡去。睡得像猫一样沉,梦里的自己又像猫一样警醒。

一个星期前,躺在布鲁克林的一间狭小公寓里,陈旧的暖气系统不时发出轰鸣,喷出热而干的空气。在等待暖气下一次苏醒的当口,听着身旁小姑娘熟睡中的呼吸,全然不受窗外车辆喧嚣的打扰,感到安慰。这场景虽然陌生,却又似乎已经过于熟稔。在那个年代,我们所有的那么少,所需要的又只是一个容身之地,好让我们一睁开双眼,就投入这阔大而不怜悯的世界。时间流逝。人遂学习如蜘蛛织起绵密之网,护住自己的小角落,衣食丰足,从此绝足不出,忘记这世界有多么阔大,多么不怜悯。

素衣莫起风尘叹,犹及清明可到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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