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/23/22

吾喪我

離開的路途總是最困難。雖然不知道哪裡是去路,哪裡是歸途,就好像是每天上下班乘坐的火車,永遠在兩點間搖擺,往哪邊走都是離別。

今日秋分。一夜之間,蕭蕭涼風倏然而至,早晨的陽光明澈而清淺。在針灸師的小屋裏靜躺的半個小時,是這個星期內心最平靜的一段時間。

幾枚銀針的尖端,與皮膚表層的神經纖維進行無聲的低語。本來以為會讓神思困倦,卻每每在靜躺的後半程感到格外清醒起來。凝視著屋頂搖曳的樹影,彷彿目光可以穿透重重遮蔽的記憶深處。

教堂的鐘聲忽然響了,低沈的一聲聲不停。伴隨著風笛,身著黑衣的賓客靜默佇立。一場葬禮,又一場離別。萬物衰朽又新生。

沒有什麼昨日的世界值得留戀。昨日和近時是無可分剖的因與果。

想起史鐵生曾經寫道,“宇宙將一個歌舞煉為永恆”⋯⋯還有,或許你也會喜歡的那句,“蜂兒像一朵小霧”。

吾喪我!曾經有人這樣高興地說。汝知之乎?

你知道嗎?在這白晝與黑夜等長的一日,有那麼短短的一瞬,“我”停下奔忙的腳步,卻感覺離你更近了。



陽台上,小梅同學留下的一盆茉莉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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